上万人聚集在沧海市体育馆外，等待第一届女武神国际联赛，参赛选手将通过大脑与计算机直连来操纵虚拟人物进行对战。近年来完全浸入式VR游戏如井喷般出现。但是发展到国际电子竞技等级的只有这款《女武神战争》。
“你觉得谁会夺冠。昨晚的抽签可是对B十分不利啊。”
羽光有些心不在焉，平静地说：“B一定会赢的，Q没有任何还手之力。”语气虽然平淡，却坚定，仿佛已看到未来。
“为什么，这次的比赛场地是擂台，对B这类长距离狙击选手十分不利吧？” “B擅长的布洛尼亚也是可以肉搏的。”
“额，这怎么肉搏，拿炮抡？”
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，现在说了就没惊喜了。”
李奥想起每次他问羽光对于一些事物的推测时，羽光总能说中，就好像他能预知未来一样。每一次羽光都是平静却自信。
每位观众都带上了VR头盔，虽然不具有完全浸入的能力，但用来观战最好不过，它让观众可以通过任意视角来观看比赛。
李奥见羽光抱着双臂，没有带上头盔，心里疑惑不解。羽光看出他的疑惑：“这是没有悬念的比赛，没有意思。” “你总是这样，不觉得生活少些乐趣吗。”李奥有些无奈，有时候，自己的这位朋友像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一样。 羽光盯着比赛台背景板上的光线，一个个光点在上面移动。它们仿佛无线条时间线，闪烁的光点就是此刻的时间。
虚拟世界中，Q使用的琪亚娜配上月光装甲，B使用的布洛尼亚则搭配黑核。两者在属性上同为生物，没有伤害加成。月光装甲在这类狭小的空间中具有一定优势，最重要的是月光可以进行空中的立体机动。黑核攻速极慢，弹道容易预判，虽然爆发力极强，但只要保持一定距离，黑核难以对月光构成威胁。
读秒结束，月光主动触发时空断裂，黑核的动作几乎静止。月光展开双翼，五十道光束化作死亡的折线，准备刺穿黑核的身体。光束封死了黑核所有的退路，而且时空断裂中他无法高速移动。
很多观众已经激动得从座位上弹起，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决出胜负。 可是，五十道光束在布洛尼亚身前折射，布洛尼亚没有受到任何伤害。观众这才发现布洛尼亚的身前的空间发生扭曲，地板上的方格也扭曲变形。就好像棋盘上摆放了一颗水晶球。
是暗影场，在月光触发时空断裂的前的一瞬间，布洛尼亚展开了暗影场。 “结束了。”羽光低声地说。
布洛尼亚将闪光弹抛向月光，月光的视野恢复后，看到了布洛尼亚毫无表情的脸，接着黑色的铁拳锤下。月光举起双臂格挡，但是腕甲瞬间破碎双臂被砸断变形，重拳还是落在了月光身上。整个身子被砸入地板砖石之中。月光的血条瞬间清空。巨大的胜利字样升起，宣告胜者的诞生。
很多观众还没有反应过来，游戏便已经结束。只有羽光在内的少数人没有感到意外。李奥摘下头盔，看着一脸平静的羽光：“你是怎么猜到的。” “我不是猜的，只是稍加推理。”
“我们都是九年义务教育，你怎么这么优秀。”
李奥认识羽光这么多年，从没见过羽光推理出现错误。李奥已经问过羽光很多次同样的问题，他的回答每次都相同。李奥觉得羽光是自己的挚友，但羽光思考时，他有种羽光不像是人类的错觉。李奥感觉羽光思考时，他的眼睛中仿佛有超级计算机机房中指示灯灯光在闪烁。
因为比赛比预计结束时间要早得多，颁奖典礼只好提前。而赛季闭幕式准备时间变少了，为了保持观众的观感，主办方只好将第一个节目提前。
比赛台从中间分开，两部分分别折叠进入地下，舞台从下方升起，将一个戴着红色狐耳，有着粉色头发的小女孩托起。
“樱火轮舞！”观众兴奋地呐喊起来，有种马上冲到台上抱走小女孩的感觉。 “德莉莎世界第一可爱！Biu~”女孩将双手比作手枪，射向观众。 “嗷嗷嗷嗷！”观众更加沸腾。
“呃......我们神州有一套完整的宪法。”热闹的人群让羽光有些不适应。 “你在想什么，大姨妈是合法**。”李奥笑着锤了一下羽光的胸口。 “可是，这个Coser好像是未成年啊。”
“不要在意，你不觉得很可爱吗。”
“德莉莎已经几十岁了，你确定她的内心还是少女？她应该是大妈的性格，他用大妈的语气跟你撒娇，你也觉得可爱？”
“你是魔鬼吗？”
李奥实在拿自己的“直男”朋友没有办法，只好独自沉浸在快乐中。羽光不太习惯热闹的场景。但是看到周围人发自内心的快乐，他也不讨厌。 他好奇地看向舞台，注视着舞台中央的女孩。她娇小的身体宛若精灵一般起舞，粉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宝石般的色泽。羽光看到女孩的眼睛时，一瞬间大量信息汇聚在脑中。女孩的眼睛、步态、声音和体型感官信息在羽光的大脑中转化数学模型。信息的转化如流水般自然，羽光分析诸多信息后得出一个结论：舞台上的人不是什么女孩，她的年龄至少已经五十岁了。难道这个“德莉莎”是真的？不，那只是游戏而已。羽光否定了这荒唐的想法。
数据有许多矛盾，明明年龄已经五十以上，身材、样貌甚至性格却如少女一般。羽光可以肯定女子的样貌绝非伪装。虽然羽光心中好奇，但是他没有深究，可能自己推理错误，毕竟距离很远，获取的信息有一定偏差。
闭幕式结束后，羽光和李奥回到宾馆。路上李奥不断调侃羽光的女性样貌。 “我还记得我认识你时一直以为你是女生，你是不是投错胎了。” “我记得你帮我背了一个月的书包。”
“助人为乐嘛。”李奥有些心虚。
“那你是怎么发现我是男生的？”
“我看到你站着上厕所......”
“你是跟踪我吗？”
“真的纯属偶然。”
“我感觉这么多年来，有时你的眼神鬼鬼祟祟的。”
“......你留长头发是为了更像女生吗？”
“不，这是我在父母面前最后的坚持。”
李奥一时说不出话，他很了解羽光的父母，他们应该庆幸成为父母不需要考试，不然他们永远不合格。羽光的父母十分限制他的自由，努力让羽光成为他们希望的样子，为此不惜使用暴力。暑假过后，羽光要去军校上课，那么他将延续失去自由的时光。李奥曾经有种冲动：带羽光离开他的父母。
但是去哪里？未来仿佛深渊，深不见底。
两人陷入沉默，两人在一起最多的时间都在沉默。但是气氛并不尴尬，因为两人的友情不需要过多的言语。
夜晚，李奥因为兴奋过度有些劳累先去睡下。而羽光习惯性的洗澡。温水划过自己的皮肤，羽光陷入深度思维，他不断预读自己的未来，最后都以悲剧收场，或者连悲剧都算不上，只是个悲哀的无人知晓的故事。
洗完澡后，羽光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。一个念头如野火般在心中蔓延：逃离这里，去往更广阔的世界。突然间信息像核爆一般在脑中炸开，羽光预读到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。在那里，他至少拥有自由。羽光的嘴角不禁上扬，现在就是绝佳的机会，如果错过，可能自己将失去行动的决心。
“咔嚓。”羽光面前的镜子突然裂开一道裂缝，清脆的响声让羽光从思维中脱离。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裂缝。裂缝在羽光接触的一瞬间从触摸点迅速破裂，像蛛网般蔓延。然后碎片竟然向镜子内侧跌落，逐渐露出黑暗的空洞。然后羽光突然感觉到从空洞传来强大的引力，羽光还未做出反应，便跌入黑暗的空洞之中。顿时，羽光眼前的光明只剩飞速远去的浴室灯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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